,名噪京华。
他在《石屋余渖》中记下制作菜单,仅佐料即20余种,可见美食绝非大锅饭。
我当年写过清真老字号西来顺,其主理大厨杨德寿即马连良的家厨,创制了名菜“马连良鸭子”
,而杨又是溥仪清真御膳房的主理禇祥的高徒。
施亮书中文章不乏谈及美食的做法,那如同上乘工艺品一般的精雕细刻,有些令人恍如隔世了。
古人说:“口之于味,有同嗜焉。”
世间恐怕没有人不爱美食,哪怕引车卖浆者流,只不过是否有条件品尝,或品尝了如刘姥姥不知其所以然而已。
美食中有文化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“味之精微,口不能言。”
能言,而又成文,施亮兄可称入堂室矣。
施亮的文章之所以说有文史性,缘于他对于美食或亲历,或亲见,或亲闻,加上多读、多思,家传的耳濡目染,而又常至坊巷体验,绝非人云亦云,故耐读。
亲自体验食亦性也的乐事,付以隽永的文笔,这是一般吃客难以做到的。
施亮家的红木旋转餐桌,在特定的文化学者圈里是颇有口碑的。
这也可以得出会吃,及至写吃,不是那么简单的结论。
博学的也写过一部《云乡话食》的邓云乡先生曾说,《红楼梦》前80回和后40回写吃不一样,缘于作者对饮馔用心不同,他举王安石和苏东坡、章太炎与林琴南的例子。
其实我倒觉得曹雪芹与高鹗的出身各不一样,你不是簪缨人家出身,没见过那样的场面、品过那样的美食,如何写得出来?又比如《金瓶梅》,那里面写吃基本是一个暴发户的场面和种类,与《红楼梦》里贾家精细的食脍,真是天壤之别。
古人又说:“礼失求诸野。”
今天也可以说,知味停车恐怕也要去坊巷僻地了。
单以京城之大,过去名震一时的老字号,其菜肴传至今日,真的不敢令人下箸。
仅举焦熘、干炸、红烧、南煎丸子这些看家菜,里面几乎没有肉了,我常戏谑,不如改称“干炸、焦熘……面丸子”
,才名副其实。
又比如宫保鸡丁,过去必抽去鸡肉的筋丝,才香嫩可口,如今哪一家饭馆肯去如此精工细作呢?挂羊头卖狗肉举不胜举,即便读一读施亮的文章,也只能“过屠门而大嚼”
了。
美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流风余韵,消失了,固然可惜。
恢复?太难。
如施亮的书,好就好在为今人记录下佳肴之美、之雅、之博大精深。
“临去秋波那一转”
,姑且让我们永远留下美好的记忆吧。
巧思谋篇的诗体
——读彭俐新诗集有感
彭俐是以写新体诗见长的,我30多年前认识他的时候即如此。
同时他还是评论家,有过著作,文名远播,不是浪得虚名。
近来读到他新出版的诗集《诗画谱名医——燕京百位名医传》,皆以诗作传,每人七字八行,医家之名字皆藏头,有韵(但非旧体诗韵脚),并高度概括每一个人的学术成就。
109人以五行——水、木、金、火、土分章,皆为大家,诸如施今墨、萧龙友、陈莲舫、刘渡舟、蒲辅周、孔伯华、岳美中、叶心清、祝谌予、关幼波、方和谦等,真是群星灿烂,蔚为大观。
我细读其诗,感慨彭俐于创作得极为不易,他等于通读了每位名医的履历和学术成就,包括名家传承和临床特点等,加以爬梳汇总,撮其要而成诗,诗后附加数百字简注。
这无疑是北京名医的一部简明辞典,堪称中国传统医药文化的缩影。
其匠心、其智力、其巧思,虽益莫大焉,亦可叹其劳其筋骨。
读其中的诗,若干篇章感觉非常亲切,如刘渡舟先生,我与他在20世纪80年代有过交往,还写过他的专访,发表在《北京晚报》头版。
至今藏有他给我的来信,忆及当年他老人家和蔼风度,今日思来已恍如隔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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